我的目的是把a学分也危机化。
「但也不会大动筋骨。」我悠悠的说。
石茶贤想都没想:「一蹶不振就此完蛋这种说法,更像是夸大其词。」
「是吗?」我还有话要说,大门突然被用力敲了两下,一点都不温柔,很蛮横,也不是学生会领导层那种示威般的一直敲一直敲的风格。
所以....我咽咽口水。
部员们面面相觑,石茶贤撇撇嘴角,似笑非笑:「啊哈,是他们来了啊。开门吧。」
话音刚落,两个部员就一起过去把门开了,我坐在逆光处,直接对着门口,非常清晰地看到了绕过书架和摆设们的那些人的样子。
「是青协的同学啊。」
石茶贤站起身开,椅子和地板相碰出闷响。我和其他部员们当然都要马上站起来,室内似乎一下子拥挤了不少。
一共三个人,男的旁边是两个女的,左边正经严肃右边漫不经心,中间靠前的男同学套着一件略大的麋鹿牌冬大衣,里面是翻领衬衫和横纹毛衣,可真时髦。
面有傲相,即使没表情也会让人觉得拘谨。管理层的人们给大众的标准印象。
「啊,石茶贤部长。」他手指有些泛红,衣领沾雪,吸吸鼻子,「各位喝茶呢?真好闻。」
某个部员得部长命令连忙拿个新杯子要给倒茶,他摆摆手,左边的少女递出一个保温杯来:「用这个倒。」她回身的时候跟自己同伴翻了个白眼。
他喝了几口,坐在椅子上,我们也坐下,他们抽出几沓纸,都是订书机订好的,贴有红色的书签,满不在乎地甩到会议桌上。
石茶贤仿佛没看见:「副部长,喏。」
....丢脸面的事情我来做,我够过来那些纸翻看几下,石茶贤说:「青年协会的管理部门还要跑东跑西啊,真同情。」他温柔笑了一下。
那两名少女纷纷看向窗外,男生闷声一会儿:「我们是综合协商部门的。」
「哎?不是管理部的啊?」
「竟然不是吗?」
「啊哈,看错了诶。」
部员们适时玩起了老把戏,斜着眼睛打量,石茶贤并不制止声音,微微瞪大眼睛:「你们原来是协商部门啊?」
果然...老套路,我手一僵。
在别人地盘被群嘲的男生不快道:「没办法,公关联系部被取缔了啊。管理部那帮好吃懒做的家伙直接把所有活儿都推给我们。」
换我瞪大眼睛,不敢相信。即使被这样嘲笑了也心甘情愿在石茶贤面前倾诉衷肠吗?这是何等的......
石茶贤稍微点一下头:「毕竟青年协会的管理部相当于学生会的秘书处嘛...我们也是跑腿的。」
「哎。」男生叹气,「我是服了,社会交流部直接说什么『我们是负责对外的呀,是你们分内的事吧~』这样那样的,哪天我也把名字申请改成【社会协商部门】好了。」
「噗。」石茶贤暖男般的微笑,手指一动,部员们的笑声戛然而止。
啊、这位是青年协会社会协商部的部长啊!
能够说出「申请改名」这种话的只有正部长级。
怪不得不怎么在意这些嘲笑,原来本来就是打算联络通好的。只不过进门得有点下马威,要么挣点脸面,显得不好惹,要么试试水,看看宣传部的承受底线。
所以试验得到嘲笑也不觉得有什么。
我不禁想到曾经听到几个同学的快言快语。『要是青协和学生会斗起来就好了。』『他们是裙带关系吗,不是吧。』『反正谁都讨厌宣传部。』『青协肯定瞧不起宣传部。』
并不是我想给宣传部这等存在洗白,而是事情远没那么简单。
大多数机构组织的中心都是一家独大的。想要反抗或有怨言的人需要的是盟友,不是所谓正义。
「以前见过一次,还真的以为你是管理部呢。」石茶贤开始示好了。
对方也不吝啬吹嘘:「一看你就知道是部长,即使在秘书处也不会差多少。」
气氛骤然转换,我们一起挂着笑脸。
三言两语之间,得知那人名叫理星。
又是一个奇奇怪怪的姓氏。
「所以是统一批准的规定啊。」
「要严打学生部门的后门行为,重点之一是要检查艺术节体育类活动的公平性。」理星把最后一口茶喝尽。
石茶贤检阅着我刚才递给他的纸。
「要检查...服装、序号以及运动员筛选规则是否遵守...吗?」石茶贤淡淡笑道,「田径社的服装,游泳社的裁判,以及轮滑社的用鞋啊。」
明显点出三点学生部门人员中人尽皆知的问题,理星一抿嘴笑道:「学生会那边还不知道。我只是想让一个聪明人拿到他本该知道的权利。」
我靠上椅背。
果然。
想要让宣传部全员一分都拿不到,最好的办法才不是阻止得分。
而是直接扣分啊。
敌人那边、想必已经罗列了很多扣分项目。学生会牵头下的活动作弊行为,参加活动的部门人员一个都逃不掉。
宣传部因为对外宣传和对内宣传,首要且必备的是宣传遵守校规校纪的精神。比起什么杂七杂八的活动,校方最注重的是这一点。
宣传部为什么能做到现在这么仗势欺人。也是因为有力打击过很多违反校规的行为,在几任部长的努力下,宣传部从原本被其他部门轻视无视的存在,变成主任们信赖的『纪律宣传部』。
算是有一半无形中取代了校纪委。
校纪委非常讨厌管家长里短口嘴相争人身诽谤这种小事情。而且因为以前学生为多的纪律委员会被『十分富有』的权力者子孙举报了,直接取缔,现由闲的没事的主任和工作人员组成。
可以想见校领导发现广泛的作弊行为是要怪罪本部的。
肯定会。
但是想不通为什么突然来这出。
回想起那个芸少女和她的田径社成员,虽然那时遇到顺便提醒了,但没想到现在真的有这遭,敌方战斗力显然是很高了。
「该做出行动呢。」理星拿起水壶又倒了一杯,「我觉得只有宣传部的各位有这个资格和思想高度。」
「哈哈,」石茶贤朗声笑道,「应该说,青协那边只有综合协商部是有远见的。」
石茶贤把话又说的模棱两可,理星也没确定他有没有确认达成同盟,两方结束语之后,理星拿起保温杯:「那我们就先告辞了,各位。」
他看了眼石茶贤,又看了眼我,微笑着离开。那两名少女把门从外面关上。
「那么,该去告诫一下体育社团那些人吧。」方沉零说。
石茶贤咬着嘴唇上的死皮,默不作声。
理星一走他骤然冷淡,石茶贤权衡着利弊。
不打草惊蛇但也必须阻止那些人的作弊行为,如果是我,会故意树个靶子,用那个靶子当借口,或自己来或借他人之手中断作弊。
但是...那样就没意思了。
重要的是要抓住敌人。
石茶贤,也是那么想的吧。他只是忽然露出微笑,摇摇头,说:「这事先放一边,那个达理啊...」语气轻蔑,「是被李主任揪出来的啊,李主任很在意那件事呐。」他挑眉看向我。
「还记得么,副部长。」
突然变成那副表情,石茶贤只要一兴奋起来就是那种阴冷的表情。
「....你说,周婧雅她爸?」我故意语气迟疑,仿佛不想说出来。
「大家都知道吧。最近监控系统出问题了,除了校方的先生们,以及一些有监控室钥匙的老师或主任....」
陈广接上石茶贤的话。
「还有那个周大叔啊。」他语气半怀疑半醒悟,「他好像在当大门保安之前,是很有名的电脑高手。校方最近是找他维修监控来着。」
几个人用眼神扫我。
他们的眼睛里有审问,似乎在说:你和那个人的女儿走的很近吧。
嗯,我不知用什么威胁了周婧雅,让他们以为她是我的目标来着。在石茶贤面前表演了之后,才能确认周婧雅脱离石茶贤。
那几个人知道?
我只是在石茶贤面前才表演了啊。
管理者唯一控制不住的就是下属灵活的双眼。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嘛,以为别人有危机,产生了幸灾乐祸和明明白白。
方沉零,陈广,同学A,同学C。
C说:「叫周婧雅吧。」
另一部员道:「是个高中毕业直接辍学的。」
再一部员:「总是在保安室混着。据说要参加什么资格考试。」
另一部员:「为什么偏偏在我们学校复习啊哈哈。」
A:「学校图书馆的书籍,那人要看的。」
石茶贤:「副部长,那个女人,你觉得怎样。」
并不是疑问句。
部员们再次齐刷刷看来。我耸耸肩:「非常可疑。」
全体会议暂时中止,我活动活动筋骨,站在窗边吹风。周婧雅正在保安室复习,她也不能随随便便进教学楼,所以我跟着石茶贤再带上几个人去找她。
石茶贤居然亲自去。
这是我没想到的。
大门处的栅栏门锁着,穿过锁子甲般的缝隙看得到校外的车道和人行道。栅栏门不高,在我和石茶贤的肩膀以下。
「你们要出校?」保安a从窗口探出头,保安b也就是周父正在吃盒饭,疑惑地偏头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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